湖北：云梦古泽的生态遗存――重阳木

湖北省监利县柘木乡境内，有一条狭长而弯曲的自然河流――长河。长河两岸，至今还遗存有数十种珍稀乡土树木，其中较闻名的是两棵枝繁叶茂的千年重阳木。

重阳木虽名不见经传，但生长特征却十分神奇。每年春季，雄树开花，雌树效果，闰年开复穗花，平年开单穗花，这种奇异的植物灵异现象，令世代栖身在其周围的人们感受神秘莫测。

古老的长河，九九八十一道弯，铜丝弯、铁丝弯从赖桥村蜿蜒穿过。在赖家桥的对河两岸，生长着牝牡各一两株千年重阳木。古重阳木隔河相望，千年相守，它们历经了云梦古泽的沧桑变迁，见证了江汉大地的兵连祸结。千百年来，古重阳木经验了无数往事，而广为撒播的则是600多年前的一个悦耳故事。

元朝末年的一个深秋，朱元璋雄师诛讨陈友谅到达长河铜丝弯、铁丝弯。智囊刘伯温看到小河两岸古木参天、成双成对。出于好奇，他仔细察看周围的地理地貌。古树沿河岸延绵数里，东岸如游龙抬头，西岸似丹凤向阳，似有藏龙卧虎之象。刘伯温马上心中一惊，随即找人盘问得知，陈友谅正是此地人氏，遂急令安营扎寨，下令将长河双方的重阳木“龙首”“凤头”树砍掉架桥。

桥建成的当日，正是九九重阳节。是夜，狂风大雨，电闪雷鸣，一夜之间树叶全被大风刮落清洁。越日，只见河水挟裹着满河逆风翻腾的落叶，犹如一条黄龙正在剥脱鳞甲。刘伯温见此殊兆，心中大喜，于是摆案祭天。雄师过后，两棵被斩的“龙脉”“凤胚” 沁出鲜红的血水，延绵百年。而幸存在桥头的一对古重阳木，数百年来，无论朝代更替、兵燹水灾，它们都周而复始、感时伤怀，每年九九重阳，树叶便在一夜之间掉落殆尽。

时过境迁，昔日的木桥已经不复存在，唯一幸存的只有这对千年相守的树公树婆，它们还依然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不时与大自然作殊死抗争。2021年夏天，桥西的一株雄性古重阳木被雷击死。2021年春天，休克了18年的枯木，又事业般在枝头长出了新叶。现在，雄树又已枝繁叶茂，与隔岸的雌树形影相对，相映媲美，生气勃勃。

重阳树，中文学名重阳木，属大戟科牝牡异株落叶乔木。生长在柘木乡赖桥村桥头的古重阳木，雌树树干围粗3.87米，直径1.31米，树高22米，树冠直径46米，覆盖地面200多平方米。一场特大暴雨，造成古树边河岸严重塌方，在塌方的土壤中被大雨淋洗出十多枚宋代钱币，一对小陶俑，大量元明时期的陶瓷残片和一块明朝万历十年的刻字碑石。碑石上清晰地刻载：“容邑(明代监利县)沙城里侯家桥”等字。这正好印证了朱元璋血洗湖广“侯家桥上祭落凤，重阳树下拜滚龙”的民间传说。

重阳木生长十分缓慢，一般上百年甚至数百年方可成材，其木质红色，坚硬精细，具有很强的防潮耐腐能力，是古代制作高等家具的重要材料。在古时候，重阳木春凳是新娘子陪嫁必不能少的妆奁，由于重阳木生长成双成对，又长寿百岁，故人们便借它的长寿现象，预祝女后裔婿百年偕老、相亲相爱。

重阳木树形高峻，树冠伞形，姿态优美，抗风力强，能水陆两栖，是古代优良的行道树和园林绿化观赏树。

重阳木不仅实用和美观，而且它照样江汉湿地较古老的物种。在杨林山排涝河17米深的河床底下，出土了12根粗大的重阳木化石，并在其周围还发现了两枚剑齿象牙化石。经北京自然博物馆及湖北省地质博物馆专家判定，均系旧石器期间遗物，距今约2021年。长河清淤时，在河床下6米处发现了大量重阳树阴森木。随岳高速公路建设前期，经地质部门勘探，在地下21米深处钻探出一块重阳木化石。

随着农业生长，古老的长河逐渐被裁弯取直。废弃的河流，因堤岸水土流失，古树根须大量裸露，这给古树生计带来了严重危机。特别是由于古重阳木日益朽迈，人们又缺乏对古树病虫害的防治知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古树在艰难的生计环境中，被病虫危险而一筹莫展。

古重阳木悠久的生长历史，厚重的人文积淀，让栖身在它重大树冠之下的人们，在“大树底下好纳凉”的优美环境中继往开来，并传承了江汉平原上较古老的农耕文化遗产，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秧田号子《??咚》。

重阳古木，不仅是云梦古泽天荒地老的见证，而且也是妆点江汉大地较璀璨的明珠。云梦古泽三年两水，重阳古木却再接再厉，坚守在荆南水乡，与自然抗争，为人类造福。千百年来，它们用特有的风貌，谱写了荆楚大地上最美的绿色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