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一元白兰花十年未涨价花农花贩越挣越少或将弃种

一根铁丝，将两三朵雪白的白兰花串到一起，让夏天的江城弥漫一股淡雅幽香。武汉人的影象里，白兰花香已在武汉陌头飘了30多年。虽然物价在一直地上涨，但一元钱一串的白兰花，坚挺地存在了数个年头，被人称为“一元花”。

售价仅1元钱，在较炎热的三伏天，花农、花贩能从这小小花朵中赚得多少？记者追随花农的脚步，来到距武汉60公里外的汉川市马口镇鲁桥村，寻访白兰花香的源头，揭秘“一元花”背后的产业链。

卖花人

卖花27年 已有十年未涨价

每年5月初，白兰花开始上市，花贩们提开花篮，将浓郁花香带到武汉大街小巷。买花的市民，都市习惯性地递上一元钱，拿走一串花，甚至连价格都不用启齿询问。

为何白兰花市场售价十年稳定？连日来，记者在武汉陌头睁开调查。

7月3日早晨6时30分，在解放公园门口，记者遇到了正在卖花的陈细莲婆婆。已经卖花27年的她回忆，白兰花至少从十年前开始，就卖一元一串，一直未曾提价。不外，每年随开花期不同，每串花的数目也会有所增减。“刚上市或者将下市的时候，一串只有一对花；大量上市后，则是一串三四朵。”

陈婆婆回忆，27年前刚“入行”那会，她每天卖花就能收入十几元，而当时工人一个月人为也才二三十元。正是由于卖花收入可观，花贩的数目日益增添，较高峰时陌头能有上千人。陈婆婆说，现在纵然每天卖出100多串花，每天的收入也与一般打工族差不多。由于收入不增，花贩的队伍也锐减到几百人，而且以中暮年人为主。

记者了解到，10年前，白兰花的批发价格从以斤论价，改为100对一包计算。正是从当时开始，白兰花的价格一直稳定在一元钱一串。“十年来物价一直上涨，白兰花怎么一直没提价？”对于记者的这一疑问，陈婆婆注释称，白兰花只是人们买来作为装饰的，一元钱一串的市价接受度高，如果提价买的人就会锐减。“我也想卖2元钱一串，可是没人买啊。”

陈婆婆告诉记者，每年除了卖白兰花，她的“营业范围”另有栀子花、莲蓬、马蹄等，因此一年重新忙到尾，“就是街上盛行卖什么我就卖什么”。不外，在白兰花上市的几个月里，她每天仅卖白兰花就能收入100多元。

种花人

劳作一整夜 挣钱仅百元上下

那么，市场售价一元钱一串的白玉兰，栽植花农和售花花贩事实能挣多少钱？

带着这个疑问，记者来到白兰花栽植源头——距离武汉60公里的汉川市马口镇鲁桥村。现在武汉市场的白兰花，所有来自这里。

记者下午5点赶到鲁桥村时，57岁的花农鲁少和与妻子正在劳作，忙着为140棵白兰树上水、施肥。晚上9时，鲁少和与妻子又戴着头灯，腰间系着竹篓，来到田间摘花。他介绍，白兰花只有夜晚才会吐蕊开花，因此每晚9点左右是较好的摘花时间。过了2个小时后，伉俪俩带着两篓白兰花回家，并以100对一包用布袋装好。

7日破晓2点，鲁少和带着6包白兰花，和10余位花农一道，从临近的蔡甸区官桥村乘坐班车前往汉阳火车站，这里是武汉较大的白兰花交易市场。鲁少和说，每位花农都有牢靠的熟客，一般都市提前满足他们的需要，剩下的才会卖给其他花贩或自己零售。由于当天采摘量较少，来汉路上6包花都已有了买主。

他介绍，每天摘回的白兰花量，直接决议当天的批发价格，因此批发价格日日浮动。但是，浮动区间10年来未曾更改，每包在10元到30元之间。“刚上市和快下市时较贵，一般每包可以卖到二三十元，花多的时候只能卖到10-15元。”他介绍，5月至7月为白兰花早花花期，每天产量较高20多包，较少五六包。也就是说，这两个月他一天所得较多两三百元，较少不足百元。

7日当天每包白兰花的批发价为15元，和前一天一样，折算下来每朵花批发价仅0.075元。而当天一串白兰花的市场售价为1元，每串有花三朵，均匀下来0.33元/朵。这就意味着，从田间到陌头，一朵白兰花的“身价”涨了3倍多。

鲁少和说，由于7月初白兰花早花将谢，而下一轮花期还要等半个月。随着采摘量的削减，批发价也会随之上浮。记者算了一笔账，由于没有中心商，白兰花的产业链中只有花农和花贩两道环节。根据一串三朵白兰花计算，一元钱的价格中，处在底端的花农收入不到0.25元。

记者了解到，现在白兰花只有刚上市时批发价才能卖到30元/包，当时花贩售卖一般一串一对，每串可赚0.7元。整个花季均匀下来计算，花农与花贩所得约为三七开。

花经济

提价没人买 花农卖树改品种

7日早晨7时20分，鲁少和回村厥后不及睡觉，就直奔花田忙着给600棵栀子花树除草。这几年，鲁少和将自家的白兰花树卖了不少到武汉，从较多时的240棵到现在只剩下140棵。一人多高的白兰树被栽种在水泥砌好的盆中，每到冬天都要将白兰树一棵棵拖到温室里“冬眠”，等到清明节前后才会放回田里。

30年前，鲁少和投资3000多元，从广州买来白兰树苗，并盖起温室。“当时工人一个月30块钱，3000多元相当于一小我私人三年人为。”除了3000多元的一次性投入，白兰树每年还需投入养护。“现在不算人力成本，每年光化肥、薄膜等养护就在千元左右，而10年前这部门成本只有500元，翻了一番。”

由于前往武汉的车费和生活费开销上涨，多年未曾提价的白兰花，留给花农的利润被不停摊薄，只能种栀子花来填补。从7月到11月，尽管白兰花另有两季花期，但由于栀子花下市，前往武汉单卖白兰花不划算，鲁少和一般都市将花低价卖给同村花农代售。

鲁少和计算后告诉记者，5月至7月他售卖白兰花的收入只有9000元左右，除去千元养护成本和每天30多元的交通生活成本，其中纯利润仅有5000多元，这其中还未考虑人力成本。由于利润不高，将来几年鲁少和设计将白兰树所有售卖，改种更好养护、利润更大的栀子花。

为何宁愿改种都不提价？对此疑问，鲁少和的谜底和陈婆婆一样：提价后就没人买！他透露，花农们也曾有过提价，但是跨越30元/包，花贩们就不拿货，断了销路。“一串花高于1元钱就不好卖，我们提价他们利润就少了，宁愿去卖栀子花。”而在花期之外，他还和妻子四处打零工，保证白兰花下市之后有收入来源。

一起寻访，记者发现从花农到花贩，都想通过提价得到更高的利润，但是市民对于一元花价多年来的习惯和接受，成为他们忧郁失去市场、不敢私自涨价的重要缘故原因。不外，日益削减的种花利润，也让栽植白兰花的花农打起退堂鼓，设计卖树改种栀子花。

或许有一天，浓郁的白兰花香将随开花农的弃种，成为只能追忆的味道。

记者手记

花的馨香中浸满了汗水

对花农鲁少和来说，种花30年较难受的是“欠瞌睡”。每天晚上摘花，破晓卖花，日间种花，让他一天只有4个小时睡觉。而在漆黑的花田中摘花，不仅要忍受蚊虫叮咬，还要不时看脚下是否有毒蛇穿过。这样的辛勤，鲁少和的儿子坦陈“扛不住”，31岁的他宁愿选择在外务工，也不愿种花、卖花。

10年来，在鲁桥村这个不足百户的小乡村，白兰花栽植户从60多户削减到20多户，白兰树也从数万棵锐减到五六千棵。不少人要么将树售卖，要么任其自生自灭。“孩子们不愿接手，自己年数大了扛不住，加上赚得少了，只能卖树。”鲁少和不情愿地说。

和花农一样，花贩们的队伍也在萎缩。70岁的陈婆婆说，在通宵公交开通前，她每天破晓1点起床，步行2小时从汉口赶到汉阳花市，然后带个小板凳在路边打个盹，等天亮后走街串巷卖花，纵然到深夜也要卖完，由于花不能住宿。现在，遍布三镇的花贩中，也以中暮年人居多，年数较大的已有86岁高龄。正是他们走街串巷的吆喝，将浓郁花香带到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每朵白兰花背后，都浸透花农和花贩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