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黑松：去，照样留？

长春陌头绿化带的黑松，正在接受第三年的拯救。经验十余年的艰难生计后，它们可能在最近面临新的运气。

现状：超四成“半死不活”

在长春人民大街工农广场北部路段，一些松树的针叶发黄已经延续多日，严重的整株呈红色，似乎被火烧过。发黄是从叶尖开始的，早在2月份就已经出现。

在与恶劣的环境抗争数月后，针叶一根根落在树池、道路旁，随着车轮滔滔，将逐步化为灰尘。

“以黑松作为干道的重要景观树种，长春市是天下唯一的。”长春市园林科研所所长路光说。

事实上，这些黑松出现枯黄现象已有七八年之久。但是，最近几年越来越严重，而且涉及的范围远不止人民大街。

路光6月中旬组织了一次大规模观测，停止6月16日，统计了13365棵黑松，效果非常惊人：“极差”的比例到达44.3%。根据路光的注释，“极差”就是指严重发黄变红、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黑松。

在亚泰大街自由大路高架桥上向南走，猛一看，路旁的树木很难认出是松树，树冠远看已经酿成深红色，离近了才能约略看到些绿针。这个情景，被长春市民无奈地戏称为“红松”。

长春市园林植物保护站站长韩军玲介绍，长春黑松出现这种情形是在七八年以前，而10年以前黑松一直生长良好。引起省市领导和市民普遍关注是在2021年。“那年报告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

长春大学园林专业的师生同年举行的调研显示，在2009至2021年冬春季节延续低温作用下，油松、丹东桧柏、大径级垂榆、京桃、刺槐普遍遭受冻害，都有死亡植株发生。

元凶：气温？土壤？融雪剂？

黑松的境遇并非只出现在长春，沈阳、呼和浩特、哈尔滨也都出现了黑松枯黄的现象。

事实是什么缘故原由？一个说法是黑松“喜静”，不适合街路栽植。但路光说：“所有的树木都喜静！”

另一个说法直指融雪剂，多年的融雪剂和盐分积累导致松树的立地土壤盐分增高。“树池靠近街路几十厘米内的草木没有能活下来的。汽车会把雪溅进去。”韩军玲说，但现在还没有科学证听说明融雪剂是重要“元凶”，是否多年应用融雪剂积累的效果，还需论证。

另一个值得注重的现象是，在重要城区，樟子松的情形远好于黑松。但在净月潭，出现发黄现象的反而是从北部引进的樟子松。韩军玲和路光都以为，这是多年累积的综合性因素影响。

2021年，中国风景园林学会植物保护专业委员会资深委员蒋三登和该学会植保委员会秘书长徐公天，结合长春植保站的调研情形和实验数据，以为纯属环境因素，“与土壤、温差、天气、交通车流麋集、水土流失、缺乏微量元素等诸多因素有关。”

种树的知识是“深埋柳，浅栽松”，但城市街道的松树境遇恰恰相反。“街道不停修整抬高路基，只好给松树根部挖坑处理。”韩军玲说，路基提高少的地方有20厘米，多的甚至抬高五六十厘米，现实上就即是把松树“深埋”，导致呼吸困难。开春时，冻土越深解冻越晚，得不到水分，就出现生理性干旱。另一个因素是土壤板结，修建垃圾多，挤压导致水流不畅。

“松树在根部难于吸水，只幸亏树干和树梢的针叶里倒着吸水，最终固然发黄。”韩军玲说。

救治效果难料的起劲

前些天，人民大街等主干街路上，一些出现枯黄现象的树木，插着棕色的塑料水瓶，这是今年打的第二遍矿泉水。长春绿化工程队队长王绪波介绍，“一遍药、两遍水”，对长春黑松的救治已操作了3年。

“树木打吊瓶输液，理论上是可行的。”韩军玲说，“天下从南到北，四处都在用。”但是她并没有见过实证研究结论，说这种方式对解决树叶发黄有直接效果。

“打过的树，第二年看起来‘芽点’发芽效果好些。”王绪波说。

再过不久，绿化工程队还将对松树举行根部“复壮”工程，重要是在树根部土壤打孔透气输水和有机液体肥或者土壤改良剂，举行两三次灌水施肥。但疗效还需要数年观测，而且受多种因素影响，效果还难以判断。

重点养护这些黑松需要真金白银。王绪波介绍，营养液一瓶30元；矿泉水是买来大桶的自己分装，相对便宜；再加上男工90元、女工80元的日人为，这些黑松的综合治疗一棵约莫需要100元。他们卖力的32条重要街路，约莫有5000棵黑松，一年就要50万元左右。3年下来，开销已达上百万元。

选择换不换？怎么换？换什么？

长春重要街路栽植树种的选择，一直是艰难的问题。“每年领导都挠头。”王绪波说，柳树这几年状态也不好。据多年观测，照样杨树长势较好。对于黑松来说，“就是三个问题，换不换？怎么换？换什么？”路光说。

2021年出书的《现代长春城市建设》纪录了这样一个故事：2021年，人民大街还叫斯大林大街时，市政府门前一段决议更换老龄青杨，改为100多棵大黑松，但由于某领导持有不同意见，“只隔一夜，又更换成三排北京杨。施工当中碰着地下管线返工，几天后又更换为红皮云杉。”

王绪波说，改革开放前的这种不科学决议早已成为过去。现在，每年不同的街路选树种都要做绿化效果图，逐级汇报，层层审批，树种选择与决议的科学性大幅提高。

“纵然换，也不会是一下子换掉。”路光说，那样既损坏景观，风险也大———移栽树木一定带来根部危险。尽管最终决议尚未发出，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更换这些黑松，那一定是个漫长的告辞。

“换也要一步一步来，一段一段来，我们对于黑松问题的态度是‘慎之又慎’！”路光说，纵然是换树种，偏向一定是乡土树种，讲求适地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