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则早期盆景史料的研究

近数十年来，我国在盆景创作理论、实践及商品化生产诸方面都取得了远大的希望；然而，有关我国盆景生长史的钻研始终是一个单薄环节。特殊是2021年在距今7000年前的浙江余姚河姆渡新石器时期遗址第一次挖掘中，出土了一件盆栽三叶纹残陶片；2021年第二次挖掘在第四文化层，又出土了一件盆栽五叶纹夹砂陶片；统一地点，还出土了方形陶盆和底部镂有2个小孔的圆形陶盆。残陶片反映的盆栽植物呈丛生状，叶片宽大、叶端长尖、叶脉清晰，有学者考证后以为:五叶者可能是万年轻，三叶者可能是虾脊兰。此一发现，将我国盆栽、盆景史向前推动了数千年。那么，由盆栽万年轻到唐代对比成熟的盆景身手，这一长达数千年的时空跨越，盆栽是怎样生长成为盆景的，脉络仍不分明。但新近发现的一些盆栽、盆景史料，给中国盆栽、盆景生长史的钻研，供应了极为难得的质料。本文仅对其中几则早期盆景史料作一粗浅的分解，并将其与以往有关的史料加以比较分解，可以得出几点较之于过去的推测更为正确可靠的结论。
一 山东济宁“汉碑群”中的盆栽花卉图案
图1 崔芬墓壁画盆山
图2 阎立本《职贡图》盆山
在位于山东省济宁市铁塔寺路北的“汉碑群”中，发现晰东汉桓(147～166年)、灵(167～188年)二帝期间的石刻，其中有《孔子见老子》画像石和花卉盆栽图案。(参见山东?任绪军等《古城?事迹?古树名花》载于《第二届花木盆景学术交流会论文选集》)，这是国内首次发现东汉期间的可靠盆栽图案，意义重大。由于过去在河北望都出土的东汉浮阳侯孙程(？～132年)墓道壁画上的“六枝花盆栽”图案，国内不少学者以为:在很洪程度上反映的不是东汉期间的盆栽，而是当时的插花。此一石刻盆栽图案，有力地证实:盆栽始于东汉之前或更早的结论可确信无疑。
二 山东临朐北齐崔芬墓壁画中的盆山图案
2021年4月2日，山东省临朐县缫丝厂在城南15km的海浮山南修建织绸车间时，遇到了一座古墓，文物部门举行了拯救性挖掘，中国美术学院汤池教授亲临现场审核，在墓葬壁画的下栏发现有17幅描绘的是墓主生前的仕途和生活排场，“其中16幅中绘有盆景和假山，从画面上看，山石盆景玲珑剔透，令人心旷神怡，爱不释手。”(见图1)(参见山东?李文奇《盆景来源小考》，载于《中国奇石盆景根艺花卉大观》)。据墓志铭文考证:“墓主崔芬，清河东武城(今山东淄川)人，东魏末年任南讨大行台都军长史、成烈将军，卒于北齐天保元年(550年)，长年48岁，次年葬于冶泉之阴、浮山之阳”(参见《盆景来源小考》)。由壁画可得出这样两点结论:其一，早在北齐期间或更早，我国已有了盆山镌刻身手，与《南齐书》所载:“会嵇剡县(今浙江嵊县)刻石山，相传为名”的纪录相吻合；其二，此一盆山比唐人阎立本(？～673年)所绘的《职贡图》中的盆山(见图2)早一百数十年，盆山体量也显得更为小巧玲珑，适于作室内案头铺排。
三 汉、晋期间的盆栽荷花模具与文字纪录
我国较早的盆栽荷花模具是在四川成都凤凰山等地东汉墓中出土的土陶质盆荷，约40cm见方，深约2cm，中有泥塑之荷叶、莲蓬、荷蕾等，显得栩栩如生；但农史学者则以为那是莲塘的模子，是大自然荷花池的缩影。盆荷的较早文字纪录，则是距今1600多年前的东晋书法大家王羲之(321～379年)的《柬书堂帖》，其中有盆栽重瓣荷花的纪录:“敝宇今岁植得千叶者数盆，亦便发花不停，今已开二十余枝”。释教自东汉永平10年(公元67年)传入中国，经三国、两晋到南北朝期间，得到了空前的生长，莲花乃“报身佛藏身之‘净土’”，是释教之象征，多被用来供奉于佛座前；在释教流行的特别期间，出现盆栽荷花模具和流行种养盆荷，是与当时的社会风俗相适应的。
图3 卢楞伽《六尊者图》中纳贡的盆景
四 唐代卢楞伽的盆景画
人们在关注唐代章怀太子李贤墓(建于706年)的盆景画时，却疏忽了比它稍后唐代大画家卢楞伽的《六尊者图》，其中“第八嘎纳嘎?喇?冈幼鹫摺蓖贾校?有一个作为进见之礼物的盆景非常雅致(见图3)。在浅椭圆形卷沿盆内，栽有两株朱红设色的多分杈冬态植物；两块黑褐色立峰呈三角形，数块棱角分明的浅褐色石块衔接两石峰间，五、六枚浑圆石头结构其间，构图得体，山石与植物的团结完善无缺。较之于2021年挖掘之陕西乾陵章怀太子墓壁画上的“侍女双手所托的附石盆景”(见图4)则显得更为成熟而技高一筹。卢楞伽，长安人，运动于公元8世纪，曾跟闻名画家吴道子学画，善于山水、佛像及经变故事，画风仔细，曾在成都、长安等地寺庙中作画，为创作庄重寺山门壁画耗尽血汗而逝世(见《中国美术全集》)。通过这幅画，我们可以看到唐代在植物与山石团结的盆景上，已经到达了相当高的艺术程度。
图4 章怀太子墓侍女手捧盆景
胡一民2021年诞生/安徽歙县人/大专/林业工程师/编写有《花卉》一书/著有《安派盆景》等/本会会员。